文字录自小宇宙许纪霖同名播客，出品方为新世相·光之来处
▲图片来自网络
你好，今天我要和大家谈一个话题。
这个话题就是前几天在苏州发生的一个事，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到日本风情街淮海街去拍照，结果被一个年轻的警察带走了，说她是寻衅滋事。这事引起了舆论很大的轰动。当然了现在这个网络上也有不同的评价。那么今天我并不想直接谈论这事，介入到这个事情的是是非非当中。只是从这个事中我们发现，很多事件都涉及到民族主义这个问题，好几个事情都同时发生。比如说前不久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去世，去世以后在中国网络上也有各种反响。这些反响反映出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要怎么来看待日本，这个我们过去的敌国首相的去世。对此，我们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还有前两天又有一个事件，就是大白在跳西藏舞。竟然被有人看到说她们不是跳西藏舞，是跳日本的舞，又受到了批评。
那么即使如此，大白能不能跳哪怕是日本舞呢？那么像这些都涉及到我们究竟怎么来爱国的问题，我们的民族主义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之前我给大家讲过胡适，胡适有一句话很有意思，胡适到底爱不爱国是有争议的。但是胡适就讲，他说民族主义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叫盲目排外，第二个层次叫拥护本国文化。他说最高的层次就是建立一个现代的国家。也就是说盲目排外，虽然看起来是爱国，也是民族主义的表现，但它是最低的层次。所以我们今天想和你讨论一下的就是究竟今天我们怎么爱国？
德国有一个思想家叫赫尔德，是近代欧洲民族主义的一位鼻祖。他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他说：“乡愁是一种最高贵的痛苦。”每一个人都爱自己的祖国，这个祖国就是乡愁，他说是一种最高贵的痛苦。那么从这个意义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爱国的，都有对祖国的那种怀念。但是问题来了，这个国到底是什么样的国？这个国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国英文叫 nation-state（民族国家）。但是你知道吗？民族国家出现很晚，欧洲也不过是17 世纪以后签订了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这个条约是欧洲打了三十年战争后不分胜负，最后说不打了。大家签订合约以后确定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原则，就是每一个民族都可以建立自己的国家。
第二个国家是有主权的。那么这个民族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原则是怎么出来的？但是你知道吗，传统中国是没有这个nation-state的。你可能要问，传统不是讲家国天下，那这个国指的是什么呢？这就要从西周讲起。在西周，天下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叫天下，国是诸侯国，天子把自己的这个土地分给自己的亲戚，这叫诸侯，管的就叫国，这是“国”最早的含义。后来中国这个传统里面所说的“国”指的就是一个具体的朝代，一个王朝就叫做国。传统的中国是不以民族来自我定义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中华民族，中华民族这个概念出现得很晚，要到 1901 年，梁启超从日本引进我们才知道。我们原来这个五族，不管是满汉蒙藏回，我们都是一个民族，叫中华民族，这是很晚的事。这之前只有那些自然的民族，但是并没有一个国家意义上的中华民族，也就是说我们在中国历史上不是以民族来定义国家的。这是为什么呢？事实上是以文明来定义国家的，也就说文明立国。当然文明是一个近代的词，过去就叫做天下主义。这个天下很有意思，我之前看张艺谋早年的一个电影《英雄》，这个英雄是讲荆轲刺秦王的故事。然后陈道明主演的那个秦始皇，嘴巴里面蹦出两个字：“天下”。我看了就笑了。为什么？因为秦始王相信法家，讲富国强兵，他脑子里只有国，没有天下。那么天下是谁说的呢？实际上，儒家、道家、墨家，他们讲天下，所以先秦哲学除了法家，基本上都是天下主义。那么什么叫天下呢？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一套文明秩序，文明的伦理道德秩序，这就是天下。所以儒家也好，道家也好，墨家也好。你看他们著书立说，孔子、孟子、老子、庄子、墨子都不是从华夏，汉民族如何，不是从民族的角度，也不是说中国人如何，都是从人性、人类这些普遍的立场来建立自己的哲学的。那么这就是天下主义。
所以我们现在记住了，中国文化最古老的传统不是民族主义的，而是天下主义的。而天下主义又和今天的世界主义、人类主义又有相通的地方，这叫天下主义。但是你可能要说，除了天下以外，我们过去也不是讲夷夏之变吗？当然这不错。因为中华文明是在黄河中下游地区发源，这个文明程度开化最早，文明程度最高，所以有东夷、南蛮，西戎，北狄的称呼，都认为是野蛮人。《春秋》里面就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讲的就是夷夏之变，不是我族的人其心必异，但他没说其身必异，这个身体代表了血统。今天我们说这个老外，他汉语说的比你都好，也有中国国籍，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但是你依然认为他是老外。为什么？在血统上他不是我们黄皮肤，黑头发，是高鼻子、大眼睛，还是认为是老外。所以现代的分你和我、我族和他族是以血统分的。但是你知道吗？中国古代不是以这个来分的，没有血统这个概念，他们讲夷夏之变，是以文化来分的，是以心来分的。这个心灵就是代表一种文化或者文明。也就是说华夏汉民族和蛮夷的区别在哪里？主要区别是有没有开化、是不是文明人。如果蛮夷到了中原，接受了我们这套汉文化，恭喜你，你就是归化了，你也成为汉人了。所以今天的汉人有这么多，你想想什么道理？我告诉你，大部分都是同化进来的。
过去这个五胡闹中华，五胡乱华，这个北方来的各游牧民族，到了中原以后，都被中原文化同化了，穿汉服，用汉字，接受儒家伦理，然后被同化，这就成为了汉人。当然了，他们也乐意以汉人自居。所以你看中华文明有很强的同化能力是不是？所以只要你认同了中华文明，那么你就是汉族了。
所以汉族过去不是一个以血统来自我定义的民族，是以文化自我定义的民族。那么讲到这里，我们也不要以为只有中华文化有同化能力，倒过来今天我们认为的中华文明当中有很多并不是汉族的传统，而是少数民族、游牧民族、外来民族的传统。你不信的话，我现在举一个最浅显的例子，此刻我相信你和我都坐在椅子上，那你知道汉代的人是没有椅子的，连这个概念都没有。席地而坐也是席地而睡。椅子这个概念是哪里来的？是游牧民族带来的。游牧民族要骑马，下马以后要弄个小马扎坐，然后这个小马扎后来就发展成椅子，传入汉地以后，汉人觉得这也不错，坐在马扎上很舒服，后来也普遍地发展出来椅子。床也是这样，是从草原上传过来的，草原太潮湿，要铺开木板，然后传到汉地以后，汉人觉得这也不错，然后又慢慢从一块木板发展出床。
所以你看这些最基本的都是什么？你不要老是觉得外来的都要排斥，都非我族类。不是我们中华文明都要排斥，以为用了穿了好像就是卖国了，不爱国了，不是。恰恰很多所谓外国的东西，是中国传过去的。你像日本的和服，就是过去这个叫芜湖、东吴这一代的服装传到日本以后，然后加以改造以后就成为日本的和服了。所以和服回到中国也是回到它的诞生地，特别是苏州，吴地，这也很正常。
这方面例子太多了。唐代的服装这个看起来大袖宽领，很松松垮垮是吧，这也是一个胡人风格，不是汉人风格。但是没觉得说唐代服装就不是中国的。中国这个概念好大，不仅包括汉民族也包括各个游牧民族，他们也是中国的一部分。清代的旗袍，是满人旗人的女性的服装。到现在还有很多女性喜欢穿，勾勒出自己苗条的身材，也是把满人的服装最后变为汉人也喜欢的，成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
你知道吗？台湾在日据时代，被日本人占领的时代。上个世纪 30 年代，好多台湾的城市的时尚女性就是偷偷地穿旗袍。因为那个时候，旗袍式样最摩登的是在上海，她们偷偷从上海带回来，然后模仿着穿旗袍，偷偷穿，日本人还不让穿。为什么？日本人觉得旗袍就代表中国，怕你们想念中国，因为他们当时已经被日本占据了，但是台湾的妇女们穿着旗袍，这也是一种表达。这个旗袍不再是所谓满人的了，它就成为一个中国的象征。所以你看服装是有变化的，是有演变的，并不是说只有纯粹的才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穿汉服，觉得穿汉服才是爱中华。事实上，你喜欢穿当然是另当别论。但是也不要以为说汉服才代表中国，才代表汉人，其他的服装就不是了，实际上，都是历史上中国服饰的一部分。所以你不要以为好像我越来越纯的穿汉服，才是爱国，才是中国人。不一定。
我去年，在网上看到一个我觉得还不是段子，是真的故事。有个山东的年轻人很爱国，整天穿汉服、练中国书法，他觉得他是纯粹的汉人。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就把自己一根头发在网络上寄到测试公司去测试，想证明自己是纯粹的汉人。没想到报告出来以后，他简直要崩溃。因为他身上只有 70% 的汉族的血统，20%是满人的血统，游牧民族的，还有 10% 是京族，北京的京，也是很少的。
山东年轻人崩溃了，他说我们家祖祖辈辈在山东，怎么可能有蛮夷血统呢？怎么回事呢？后来他向老长辈打听了半天，再后来听说他们家曾外祖母曾经在北京居住过，他就想是不是当年这个被欺负过，所以使我们血统不纯。他很悲观沮丧地在网上问，还要不要练书法，还要不要穿汉服。实际上他没听过我的课，听我的课他就知道了。这个中华文明中国人的自我定义是其心必异，不是看血统的，是看你是否接受中华文明。血统纯不纯不重要，大部分汉人的血统是“不纯”的，但是依然有一颗中国心。因为汉族是以文化和文明自我定义的。
那么这个明白了以后，我们回过头来看民族主义。民族主义那是近代的事，到了晚清，帝国主义的船坚炮利打到中国，激起了反弹。所以民族主义产生了，我们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个天朝，只有一个朝贡体系，而是一个万国体制。万国体制这个国家是由主权、疆域、人口这三要素决定的。所以民族主义就此产生。那么民族主义产生以后就发生了变化，过去是以华夏为中心的天下，到了晚清就转变为西方为中心的文明论，不是中国为中心了。
另外，传统的夷夏之变，我刚才不是说是以其心必异，是以文明自我定义、来分辨夷夏的。现在不一样了，民族主义以血统为区隔，以种族，民族为区隔。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帝国列强的欺凌侵略，加上各种各样的矛盾冲突，就在社会底层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排外情绪。
比如说中国，第一条铁路是修在上海的，是从吴淞口一直修到江湾城一带。这是中国第一条铁路。我小时候的家就离这条铁路不远。这条铁路修完以后，竟然很多当地的老百姓，甚至在当地的士绅带领下抗议说不能让铁路开，不能让火车响，说火车一响连我们的祖宗的坟地都被震动了，祖宗在棺材里面睡不安稳了。后来当时还很保守，竟然就把这条铁路赎买回来又拆掉了。你看这就是盲目排外。
最大的盲目排外，大家都知道，1900年的义和团是个抵制洋教，杀洋人，凡是觉得洋的都是不好的。所以你看，民族主义也好，爱国主义也好，这是一把双刃剑。它当然是好东西，但是如果这个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只是停留在比如说第一层次盲目排外，第二层次凡是本国的都是好的，这个层次上的话，那就是一把双刃剑，会带来很多负面的东西。
我想这种负面性，最近在网上讨论这么热的苏州的和服的事件，大白跳藏舞被认为是跳日本舞等等都可以看到，如果不加以健康的引导的话，会产生很多负面性。那么真正的爱国，真正的民族主义是什么？这就是胡适说的第三层次，建立一个现代的民族国家。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最早是洋务运动，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为了抵抗西方的侵略，我们开始引进洋枪洋炮，这也是一种理性学西方的长处。然后到了戊戌变法，觉得仅仅引进西方的器物不够，还要引进西方的制度，这叫变法。这是第二步。到了 1919 年的五四爱国运动，更重要的是要引进西学。五四爱国运动之前还有一场五四新文化运动，陈独秀，被毛泽东誉为五四运动总司令的陈独秀，再加上胡适、李大钊、鲁迅、周作人等等，他们就把这个现代的文明、新的思潮引进了中国。那么即使是 1919 年的五四爱国运动，起因于抗议巴黎和会中国遭遇不公，是一场典型的爱国运动。但是你知道吗？这场爱国运动的背后不仅是民族主义的，还是世界主义的。这个怎么说呢？我讲一个故事：5月4号这天，学生游行队伍马上要出发了。突然有人说，我们这个师出无名，我们还没有一个宣言送到报馆去，让人知道我们学生在抗议什么。在一片乱哄哄当中，有一个学生领袖叫罗家伦，后来做到了清华大学和中央大学，今天的南京大学的校长。罗家伦当时是北大学生，他就在乱哄哄的一片当中一挥而就，写就了一个北京学术界的宣言。
这个宣言里面他就讲得很清楚，他说我们为什么要抗议巴黎和会的决议，不仅是因为侵犯了中国的国家权益，更重要的是这是违背世界公理的。什么叫世界公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世界大家公认的这套普世文明的原则，那个时候叫公理。所以你看当时北京的学生很清楚，我不仅是争取自己的国家的权益，我还要争取世界公理。巴黎和会是非正义的，我们要争取的是大家都认可的那个正义。
所以你看他是知识分子，是很爱国，但是他爱国的胸怀是很宽广的，就是为了爱国，要学西方，学习现代最好的这些思想技术潮流。同时即使是争取国家权益，他也知道要以国际社会听得懂的那套国际通用的语言来说话，来为自己国家利益辩护。所以五四的知识分子很值得我们学习。
我们可以爱国，但是我们的胸怀一定要大，国家之上还有人类，我们要以一种人类的立场来守护自己民族的利益。那么当然整个近现代中国民族主义一直是个主潮，但是民族主义最重要的，是要有个实在的价值。但是民族主义最可怕的负面的东西是什么呢？我把它称为是一种被掏空了内涵的符号。民族主义本来是为了建立一个现代的民族国家，但是什么是现代民族国家？很多人不知道，你说不清楚，我也不想搞清楚，我只知道排外，有敌人在，我们好像就是一伙人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敌，我们是我。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民族主义就只剩下一个被掏空的符号、区隔。
民族主义怎么存在，好像只能靠敌人的存在而存在，如果没有敌人了，也不存在我们了，你不知道我们是谁，而我们就是靠敌人而存在的。所以为了能够不断地有一种民族主义的认同，不断地找敌人。今天是这个，明天是那个，今天抵抗这个，明天抵制那个。那么这种民族主义事实上是很空洞的，只能以敌人的存在来作为自己的存在，凡是外面的我都要反对。所以，这种民族主义可以说是一个缺乏灵魂的、抵抗性的、分清敌我的民族主义。
如果以这种方式来看的话，你会发现四周都是敌人我们被包围了，但这就很容易形成一个盲目排外、妄自尊大、自以为是的民族主义。这种民族主义是不具备现代性的价值和内容的。
那么你一定要问，好的民族主义是什么样呢？好的爱国是什么样呢？最重要是要有内涵。这个内涵有三层含义。第一层含义nation，这个词翻译成中文，有三个含义：一个可以翻译成民族，第二个可以翻译成国家，第三个可以翻译成国民。也就是说 nation 是民族国家国民一体化。但是它有三个不同的表现。第一个，我们先讲民族，今天中华民族有自身的历史、宗教、文化传统。所以爱国主义、民族主义首先要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民族的内涵，什么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什么是我们中国人的认同？这就是民族的文化内涵。当然了中国文明源远流长，我们有我们的文化，有我们的文明。
以后我再和大家分享这些具体内容，这个是需要充实的内涵，这是民族。第二个是国家，这个国家主要不是文化层面，是政治层面，指的是什么？一个国家要有一个理想的宪法、法律和政治制度，还有套社会结构，也就是一套制度性的存在，这就形成了一个理想的国家。所以好的民族主义，它内部内涵着这些理想的制度、理想的结构。这是第二个。
第三个国民。国民指的是每一个公民的权利，国家对外有主权。然后在国家内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有自己的人权。所以爱国也好，民主也好。国这个背后有三个含义，都是需要有内在、有充实的内容，这才形成了爱国主义，这个国家不是一个空洞的反对敌人的符号，它有自己的内涵，哪怕没有外敌，他依然有坚实的自身的内涵，它不靠敌人而存在。它有自己文化的、政治的和个人的、国民的这些内涵来支撑着一个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而形成了我们的认同。
但是我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民主主义也好，爱国主义也好，内涵还不那么充实。反过来，更多的、特别在网络上，舆论上表现出是一种我称之为“空洞的符号”，就只是盲目排外以敌人的存在而自我存在的这样一种抵抗性的民族主义。那么这种民族主义显然来说只是第一阶段而需要升华，我们不能总是以制造敌人，总是以抵抗外来的东西，最后来形成我们的认同，是不行的。
最后我们还要有我们自己，有切实内涵的自我的认同。特别是我们说爱国这事，我刚才不是说国民吗，个人的权利吗？这个国不是抽象的，不是简单的和一个朝代或者和政府划等号。国有时候是很具体，比如说中国，就有 14 亿人。所以爱国在我看来不是抽象的，是爱每一个国人，爱的是人，具体爱国又要落实到爱人。
前几年网络上有句话我觉得讲得非常好，他说爱国很容易，爱自己的邻居很难。他的意思是唱爱国高调是很容易的，非常容易。但是既然国是由具体的人组成的，那你爱国首先从爱人开始吧。首先在家爱父母，你能不能做到有孝心，承担子女应承担的道德伦理义务呢？其次，爱自己的邻居。邻居总算和你是生活在一个社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你发现没有？今天我们住在小区里边，比如说一厅两户，如果隔壁那家你不想认识他，你可能住了十年，都不知道他家里有几口人、姓什么。所以这些年经常发现有这样些事，有些孤寡老人啊，住在家里，因为突然生病或者怎么样跌了一跤去世了，竟然没人知道。过了半个月竟然闻出有尸体腐烂的味道了，才发现老人死了。这个过去很难想象，为什么？现在邻居以邻为壑，相互之间的那种关怀已经很少了。所以爱国就从爱自己的邻居开始，毕竟也是自己的同胞，也是国的一部分。
所以最后我的结论是，今天我们从苏州和服事件开始讨论，到现在明白了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有三个层次，最低的就是盲目排外，其次是凡是本国的都是好的。但是最高层次的爱国是建立一个现代的民族国家，而现代的民族既是国家的又是和世界的主流文明是接轨的，这就是五四的爱国主义，开放的爱国主义、包容的爱国主义。然后以这样开放包容的精神来重新创造性的转换自己本国的文化，同时也能建构我们理想当中的政治和社会秩序。
最后我们能够落实每一个公民的他们的个体的权利，这样的国才是我们真正值得爱的，这也是一种开放的爱国主义。好了，今天我就借最近的那个热点话题和大家谈谈今天我们究竟如何爱国。这个话题还有很多可扩展的部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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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人格与社会课题组 钟笑宇
